第255章 绝望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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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伴着浓烟在海上点燃了一束巨大的火炬。
腾飞的烟尘与灰蒙蒙的天空交相映衬,使两艘武装商船的船长想起了圣经中的地狱。
“满帆,全速驶离!”
不用船长下达命令,水手们便凭着本能操纵船帆。
此时的他们手脚比任何时候都要麻利,哪怕因为跑得太快不看地面在船上跌了一跤,磕破了头皮,满脸鲜血,也仿佛没事一般赶紧爬起——
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一旦慢一点,丢掉的就是小命。
然而敌人的舰船总使他们绝望,即便船帆被风鼓动,几乎要撑裂,二者之间的距离却仍在缩短。
近了,愈发近了,水手们清晰地看见敌舰外壳上闪亮的金属光泽,还有甲板上那调转方向的重炮。
最令他们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伴着又一阵炸药爆炸的巨响,黑黝黝的炮口喷射出重磅炮弹,他们的木质帆船如纸糊的一般,只要被击中,船壁上便会出现一大块破口。
炮弹进入船舱后仍不停留,凡是它经过的地方,都像被犁过一样,无论是船体内部的支撑结构还是木质地板,或断裂或炸成碎屑,光是迸裂的木茬都能刺伤船舱内的炮手和装填手。
“这是无法战胜的怪物!”
每一名水手都这样想。
此刻,尽管速度最快的铁心号已经进入武装商船的射程范围内,水手却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侧舷船舱内,负责操炮的炮手唯恐敌舰的炮弹击中自己,甚至已经离开了岗位,跑到甲板上帮助帆手控帆了。
……
船长室,不久前还自信满满的船长捧着圣经,不断在胸口画着十字,祈祷着上帝的保佑。
他做梦都想不到,一次十拿九稳的“碾压局”,竟然会演变成这种结果。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不用帆也能前进的船?
用钢铁制造的船只为什么不会沉没?
他们的炮为什么射程那么远,那么准?”
无数个问题从船长脑海中涌现,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这伙人绝对不是海盗。
从短暂的接触中他就能看出,敌舰的炮手绝对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对距离的把控非常敏感,而且炮击精度很高。
不仅如此,敌舰还不以夺船为目的,发射的炮弹几乎就是奔着击沉船只去的,海盗怎么可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蒙尼德兹这个蠢货,他一定是上了基利安的当了!”
大脑飞速运转,回想起整件事的前后细节,船长终于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基利安的圈套!
虽然不知道基利安是怎么发现这股神秘的,强得可怕的势力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这次的“表演”就是为了引诱蒙尼德兹派遣舰队来到这里,然后狠狠吃个大亏。
很不幸,他和另外两位相熟的老伙计就是基利安圈套中的兔子,是蒙尼德兹意外派出的牺牲品。
“妈的!”
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听着甲板上杂乱的脚步声,船长咬紧牙,终是放下了圣经,不再逃避,走出船长室重新担负起他的责任。
无论如何,这一船的水手都是他的老部下,跟随他多年,即使处于绝境,他也得想办法让大家活下来。
就算死,起码也得死在一起。
……
有了船长的指挥,船上混乱的局面总算得到控制。
水手们该控帆的控帆,该瞭望的瞭望,该掌舵的掌舵……
或是修补船体,从船舱中舀出海水向外倾倒,尽全力维持着这艘船不在海上沉没,同时还要继续向远处逃窜。
为了避免船上发生与另一艘船相似的惨剧,船长还下令将所有火药桶都从船舱中搬出去,然后扔进大海。
与敌人对射,无论如何他们都射不过。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为此哪怕腾空船上所有物资,甚至压舱物都在所不惜。
因为目睹了另一艘船的悲惨下场,船长误解了星期日的意思。
他以为那两艘钢铁舰船对他们充满敌意,想将他们尽数杀死于海上,却没想到爆炸弹引发火药桶爆炸只是个意外。
星期日的目的是震慑他们让他们投降,而不是杀死他们。
……
与这位船长一味逃命不同,另一艘武装商船的船长选择了一种更激进,更刚烈的做法——
他命令水手放下了船上所有小舢板和用桨划动的快船,接着选出了船上作战最勇猛,枪法和刀法均不差的水手。
拼火炮拼不过,他想反其道而行之,效仿海盗,趁着敌舰正在追击,直接用快船接近,然后展开肉搏。
出发前谁都没想到会被逼到这一步,因此船上并没有准备太多跳帮战需要使用的器材。
战事紧急,船长亲自带队,放下快船和用于接舷战的钩爪,带着火绳枪和他心爱的弯刀,斗志昂扬地齐声喊着口号向最近的铁心号冲去。
……
三艘武装商船各有各的忙法,铁心号和钢骨号上却是井然有序。
海员们只需守住自己的岗位,发挥出和平时训练一样的水平即可。
确切地说,他们甚至不需要发挥的多么出色,也不需要多忙碌,甚至还没有军演时那般忙碌紧张,只用了三轮齐射,就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了。
除炮手和负责观测的海员之外,其余海员只需等待胜利。
武装商船想要展开接舷战的意图很快便被观测手报告给星期日,意识到敌人的凶悍,星期日果断下令予以反击。
早就等得手痒的海员立即从装备室中取出步枪,靠近船舷瞄准海面等待敌人靠近。
铁心号的甲板护栏使用了成块的薄钢板,尽管这种钢板在现代战争中无法发挥防御作用,但在17世纪面对火绳枪的攻击,它们还是可以成为敌人难以逾越的“叹息之墙”的。
当然,实际作战中根本不需要钢板发挥作用,因为火绳枪根本触及射程之外的目标。
……
为了振奋士气,船长率先唱起了号子,他的快船一马当先,即将率先与那艘庞大的钢铁舰船相遇。
大航海时期的水手就算不是海盗,对接舷战的要领多少也有些熟悉。
现在他们的商船无法给予炮火支援,敌人可以居高临下对他们进行攻击,在这种劣势环境下,他们必须利用手中的火绳枪提供掩护,然后再冒险甩出钩爪登船。
谁都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死在这场冲锋的路上,但听着船长粗犷的声音唱起的海盗歌谣,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奋勇的火焰。
然而只有在装备水平差距不大,且战术对等的情况下,勇气才能决定谁能取得胜利。
很显然,这些水手并未在任何方面占据优势。
星期日看着齐齐划动船桨飞速冲来的敌人,想起了前几天星期六教他的一个成语——
“螳臂挡车。”
“瞄准,射击!”
只两声平淡的指令,早就做好准备的海员齐齐举起枪对进入射程的敌人发起攻击。
坐在快船上的水手们还未装填火绳枪为自己打掩护,子弹便如雨点般向他们扑来。
海面没有过多波澜,铁心号稳固的甲板为海员们提供了良好的射击平台,陈氏步枪优异的精准度又一次得到了发挥。
一马当先的快船只一瞬间便被打成了筛子,船长和水手们激昂的号子戛然而止,只剩一艘遍染鲜血的木船缓缓注入海水,渐渐沉没。
紧跟在船长身后的几艘快船受到攻击较少,但也出现了程度不同的伤亡。
看着全军覆没的“船长座驾”,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向前划桨,调转方向企图重回武装商船——
尽管他们的船已经被打漏,但船上至少能为他们提供掩体,而不是把他们晾在海上当活靶子。
等了许久才等到机会的海员们好不容易能开枪打人,怎能放任敌人在他们眼皮子下逃走。
星期日未下达停火命令,他们便不主动停手。
齐齐响起的枪声化作稀疏一些的鼓点,快船上的水手像被阎王点名,一个接一个倒下。
而铁心号仍然穷追不舍,那遍体泛着寒光的船体投下的阴影早已将他们笼罩。
就在船上侥幸存活下来的水手尽皆陷入绝望之时,铁心号上突然传来一阵宏大且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是西班牙语,听起来有些模糊怪异,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水手们根本不在乎声音是不是人喊出来的,他们只知道,那声音说只要丢下枪双手抱头投降就不会死。
面对注定的死亡和微弱的存活希望,所有水手都做出了一致的选择——
他们将背上的火绳枪丢到了海里,然后不顾修补船上的漏洞,双手抱住了头。
好在敌人不像海盗那样喜欢出尔反尔,所有人抱住头后,他们果然停手不再射击,甚至就连那艘大船都停下了,不再继续追击。
……
星期日将手中不断播放西班牙语“劝降公告”的大喇叭挂在墙上,命令海员们扔下绳索,将海中已经投降的敌人拉上船。
这个可以录下人声音并放大播放的“神器”名叫大喇叭,是陈舟前几天交给他的。
他们早就预料到西班牙武装商船不堪一击,必定会溃败,只是溃败速度快慢的问题。
因此陈舟特意找监狱中的西班牙人录下了这段话。
眼见敌人一艘船被击沉,一艘船仓惶逃窜,一艘船殊死一搏伤亡惨重,星期日觉得是时候取出大喇叭劝降了。
不出他所料,敌人果然齐齐投降。
……
这边大喇叭仍在播放劝降公告,铁心号打捞着泡在海水中的西班牙水手,又调转方向驶向已经沉没的武装商船——
那里还有一些侥幸逃过一劫,抱着木板漂浮在海上的西班牙水手,星期日想把他们也一并带上船。
另一边,钢骨号从铁心号旁边驶过,继续追击唯一的幸存者。
……
远远地,船上的瞭望手已经看清了同伴的惨状,他们知道即使冲到敌舰近前也无法与其匹敌,便催促着船上的水手,更卖力地舀水,补船,控帆。
然而帆船的速度受人力影响极小,风向不对,即使他们忙冒了烟,船速也无法提升。
更令人绝望的是,偏偏在这种危机关头,风却慢慢减弱了,他们的船速非但没有增长,反而还显著下降。
钢骨号木材与金属混搭的斑驳船身正步步逼近,蒸汽机发出的轰鸣声传入水手们双耳,震慑着他们本就脆弱的心灵。
……
“投降吧,船长……”
瞭望手亲眼目睹展开接舷战失败的另一艘帆船上水手的下场,见那艘钢铁舰船并没有将他们抛弃在海中,反而扔下绳索把他们救起,仿佛一下子从绝望中看到了曙光。
他小心翼翼地劝说着船长,眼睛紧紧盯着船长腰间的长刀,生怕他发怒一刀砍了自己。
船长站在船舷上,望着因风力减弱而变得平整的船帆,棕褐色的大胡子微微颤抖。
他没有拔出长刀,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向所有水手宣布——
“我们投降!”
水手们知道自己不可能摆脱敌人的追击,但放下武器他们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有人听从命令,有人仍在犹豫,也有人吵闹着提出反对意见。
就在水手们停止工作的短暂片刻,钢骨号又靠近了一些。
距离缩短到不到100m,所有水手都能看到钢骨号甲板上正对着他们的长管重炮还有重炮旁严阵以待的敌人。
想起不久前噩梦般的炮火攻击,那些顽固分子终于放弃了与同伴的争论,也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往好的地方想,至少他们比被火烧死的人幸运,也比被枪打死的人幸运,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活着,哪怕到了敌人那里要当奴隶,总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沦落到这种境地,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在船长带领下,所有水手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齐齐集中到船舷边缘,等待钢铁舰船上的敌人将他们带走。
……
这场由海岛方面率先发难的海战,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匆匆落幕。
钢骨号和铁心号甚至连船体钢板都未刮花,就轻松取得了全胜,更不要说人员的伤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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