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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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后盾有多少呢?张奂的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步卒七千,骑士两千,弓弩手四千,这就是他从雒阳带走的全部力量。
这并不是雒阳此时没有更多的军队可供征调。实际上在平定了蛾贼之后,通过分割天子林苑和籍没袁氏、宦官的田产,魏聪能够在雒阳周边安置了数万有功将士,不但迅速补足了雒阳驻军原有的缺额,而且将中枢潜在兵员增加了数倍,使得东汉帝国的中枢力量达到了历史的高峰。
张奂只带这么多军队完全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在并州、幽州边郡多年的他很清楚当地的粮食仓储情况,由于气候的干冷和豪强的壮大,西汉和东汉前期北方边地大片的军屯已经不复存在,当地户口也大量减少,能够维持军队的数量和规模也随之减少。这一点张奂很清楚。
“只能虚张声势了!”张奂心中暗想:“南匈奴各部的上层应该来说还是忠诚于大汉的,说到底,从建武二十四年算起,南匈奴建汗庭于五原,距今已经有一百二十余年了。这一百二十余年里,南匈奴各部贵酋食汉粟,衣汉帛,赐爵联姻不绝,早已不是昔日那等茹毛饮血的蛮夷了。
这些东西都不是檀石槐能给的了的,即便是那休屠格,估计也是因为争位失败,畏惧被人所害才逃亡塞外的。只要能确保他的人生安全,他自然就会主动归汉的。说到底,能够在大汉过好日子,谁又愿意去草原上苦熬呢?但南匈奴各部的下层就不一定了,说到底,朝廷的赏赐是轮不到他们的,部落贵酋大人的盘剥却少不了,却不能向南抢掠。说不定就有人想跟着檀石槐,如过去匈奴大单于一样——”
“将军,将军!”
外间的声音打断了张奂的思绪,他翻身坐起,右手已经握住了枕旁的佩剑:“什么事?”
“晋阳有急使至!”
“快让他进来!”
当信使进来时,张奂已经披着那件熊皮披风,坐在那张魏聪送给他的精巧折椅上:“并州出什么事了?”
“四天前云中郡南匈奴部众受休屠格招诱,杀其酋领,叛出边塞北逃,南匈奴中郎将任孝得知后领兵追之。”
“结果呢?”张奂急道。
“小人出发时还没有结果!”信使抬起头,露出那张满是尘土的脸。
张奂长叹一声,将信笺放到一旁,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却没有看。建武二十六年冬,南匈奴与北匈奴交战不利,光武帝将其从五原向南迁徙到西河郡美稷县(今内蒙古准格尔旗纳林镇北),并设置使匈奴中郎将领兵驻扎当地,护卫并监视南匈奴单于,其兵力包括“骑两千,弛刑五百”,所谓弛刑应该就是充当士兵的服刑人员。其后将南匈奴分散到凉州北地郡、并州朔方、五原、云中、雁门、定襄郡,幽州代郡,加上汗庭所在的西河郡,形成了东汉北疆的第一道防线。而云中郡南匈奴部的叛逃,意味着这道防线出现了一个缺口,此消彼长之后,形势对于大汉就更不利了。
“你先下去好好歇息吧,明天天一亮,换一匹马,赶往雒阳,将此事禀告大将军!”
“您好,在下是范阳,这是当初我从您这里借来的《白虎通正义》,这是我抄录的副本,请您查看!”范阳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原本和抄录本。
“哦,哦,是范先生是吧!”管事的看了看抄录本封面上端正的字体,眼睛一亮:“好,好字,要不这样吧,您先在这里等等,待我拿去让主人家看看,再拿把抄书的报酬拿来?”
“多谢了!”范阳笑道:“在下在太学求学的,若是府中还有这抄书的活计,可否也交给小可。一来可以长些学问,二来也能多些柴米之资!”
“明白明白!”那管事的笑道:“雒阳居,大不易呀!像你这么刻苦用功的太学生,如今不多了。你放心,若有需要抄录的,一定少不了你的!”说罢便拿着书往院内走去。
“有劳了!”范阳向管家的背影躬了躬身子,便耐心的等待起来。在没有印刷术的古代,抄录书籍也是读书人一种养活自己的手段,像这本《白虎通正义》,抄录一本所得去掉笔墨等成本,节省一点足够范阳在雒阳近两个月的花费了。他正盘算报酬到手后该买些什么。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那管事来了。他赶忙露出笑容:“管家辛苦了!”
“罢了!”那管事的脸上却好似糊了一层浆糊,又冷又硬:“你叫范阳?幽州人?”
“不错!在下正是幽州涿郡人!”
“这是给你的抄书钱!”那管事将一只青布口袋丢到范阳面前:“今后你不要来了!”
“这,这是为何?”范阳吃了一惊,赶忙捡起口袋奉上:“难道是小可抄的书有什么纰漏?若是如此,这钱决计不敢收!”
“你不知道原因?”那管事脸上似笑非笑:“那算了,你就回去好好想想吧!还有,不光是我这里,估计其他地方也不会给你借书抄书机会的!”说罢他便关上院门,离开了。
“其他地方也不会给我抄书机会?”范阳将信将疑,他捡起地上的钱袋,小心收好,尝试去了两处自己往日借书抄书的地方,果然只要自己报上姓名,对面立刻态度大变,无论是借书还是想要抄书赚些柴米钱都被拒绝,对面的家奴管事也都露出一种竭力隐藏的鄙夷之色。
“难道这件事与那天酒肆发生的一切有关?”范阳想了想,却又觉得应该不至于吧?如果一定要说得罪,自己也就得罪了边让和刘范,这两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自己借书都借不到,不至于吧?
范阳边走边想,刚刚回到住处。便听到外间传来王匡熟悉的声音:“气煞我也,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匡?”范阳对气呼呼走进门的王匡问道:“听你刚刚在外头声音那么大,你遇到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王匡气呼呼的拿起几案上的水罐,给自己灌了一肚子水,抹了抹嘴就道:“我今天不是去辟庸那边听《礼记》嘛,结果刚刚到,就被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堵住不让进门,说什么我是魏聪的走狗爪牙,不配来听《礼记》。要不是地方不对,乃公非拔剑宰了这两个家伙不可!”
“其实他们说的也不算错!”范阳笑道:“你现在是司隶校尉的佐官,每年食禄两百石,不是魏聪的走狗爪牙是什么?”
“胡说!我明明是朝廷的官吏,魏大将军录尚书事,执掌朝廷大权,上至三公,下至小吏,有哪个不听他差遣的?难道满朝文武都是魏聪的走狗爪牙?”王匡怒道:“就拿那刘范来说,他爹刚刚奉诏迁至大司农丞,他爹是什么?也是爪牙走狗?”
“我的意思是你食了魏聪给的俸禄,挨几句骂也是应该的。”范阳一屁股坐在床上:“你看看我,就说了几句好话,也遭了池鱼之殃!”
“你遇上啥事了?难道你今天也去辟庸了?”
“我去还书了!”范阳把自己方才去还书,报上姓名后被拒绝上门,以及换了几个常去地方都被拒之门外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欺人太甚了!”王匡大怒:“太过分了,几句口舌之争而已,凭什么要置人于死地?不让我去辟庸听讲也还罢了,连你挣几个抄书钱都要打压,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呀!范兄!”他一把抓住范阳的手臂:“先前那潘阳召你去给魏聪效力,你还推三阻四的。人家可不管那么多,若非同道,便是死敌。干脆你和我一样都去给魏聪效力算了,至少少不了你一年两百石的俸禄,填饱肚皮还是没问题的!”
范阳想了想,自己一时间好像还真想不出能让自己一边求学一边自食其力的法子来,而且看刘范、边让这架势,自己今后的苦日子还多着呢,除了和王匡一样,投到司隶校尉府中,别无出路。
“也罢,也只能如此了!”范阳苦笑道:“只望那潘阳还要我!”
“范兄之才胜过我十倍,那天那潘阳本来就是找你来的,现在范兄主动上门,他又怎么会拒之门外?”王匡笑道。
两人主意已定,便立刻出了门,往司隶校尉府而去。王匡取出腰牌领着范阳进了门,穿过一段长廊,来到一处僻静的偏院前:“范兄请稍候片刻,待我去禀告一声!”
“有劳了!”范阳拱了拱手。
王匡进门片刻功夫就又出来了,做了个手势,便领着范阳进了院子,来到左边的厢房。只见潘阳站在一个玄衣青年身旁,神色恭敬的说着什么。王匡扯了一下范阳的衣袖,便朝那玄衣青年拜了下去:“秦参军,人带来了!”
范阳的反应很快,也赶忙随之拜了下去:“范阳拜见秦参军!”
“免礼,起来说话吧!”玄衣青年做了个手势,他上下打量了下范阳,突然问道:“你是边郡人?”
“小人是幽州涿郡人,距离边郡还有百余里!”范阳小心答道。
“那会骑马吗?”
“会!”范阳这次回答的倒是很果断:“小人家中有数匹劣马,自小便骑惯了的!”
“很好!”玄衣青年笑了起来。范阳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会不会骑马和在司隶校尉府当差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不是要自己在太学生里当细作吗?
“那这两个人就都交给我吧!”玄衣青年对潘阳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你让他俩该准备的准备一下,下午去我那儿报道!”
“卑职明白!”潘阳恭恭敬敬的将那玄衣青年送出门外,待其背影完全消失才回去。范阳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和王匡又不是东西,怎么被送来送去的!”
潘阳也不着恼,他笑嘻嘻的回到屋中坐下,指了指范阳笑道:“你真是个有福之人,你知道刚刚那位是谁吗?那可是秦参军,大将军的心腹,出入府中,能够时常见到大将军的!他来我这里找几个听用的,一眼就挑中了你们两个。哎,指不定过两年,我还要托你们两个的福呢!”
“秦参军?大将军的心腹?”范阳皱了皱眉头:“看他举止不太像呀!”他出身虽然也就是郡县的豪族,但在雒阳呆了几年,也开了眼界。自然能看出刚刚那位玄衣青年行走坐卧全然没有世家子弟的那种雍容华贵,这个是骗不了人的。
“不奇怪!”潘阳摆了摆手:“大将军起于微时,当初他身边不少人这方面都一般。不过这对你们也是好事,否则也没有你们出头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也发现自己有点失言了,赶忙笑道:“方才的话只当我没说,你们两个在秦参军面前也要注意,否则倒霉了别怪我没教你们!”
王、范两人赶忙点头。潘阳这才帮范阳做好登记,又取来袍服腰牌。两人回家收拾停当,便往大将军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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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帝国正在崩塌!”魏聪放下手中的信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身为穿越者,魏聪可能是对汉帝国北方疆域防御最悲观的那个人。他很清楚,这场危机的真正棘手之处不是北方的蛮族军事力量有多强大。恰恰相反,至少在魏聪的有生之年,鲜卑人、乌桓人、羌人、氏人、羯人、匈奴人这些蛮族的军事力量对于汉帝国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蛮族从主观上根本没有摧毁汉帝国的想法,他们早已习惯自己帝国的属国、依附者。南匈奴人刘渊在历史上更是以汉帝国的继业者自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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