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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466雪夜密谋复大唐霜刃玄光照肝胆


第466章  466.雪夜密谋复大唐·霜刃玄光照肝胆

魏州城的雪片如鹅毛般飘落。石飞扬身着半旧青衫,倚在魏王台的朱漆廊柱上,看着李存勖的黑马踏碎三尺积雪。这位晋王真的仅带三名亲卫,外袍上的狮纹披风沾满霜花,却掩不住腰间横刀的寒芒。

“石大侠果然好兴致,”李存勖甩镫下马,抱拳拱手道,目光扫过廊下暗藏的丐帮弟子,又调侃地道:“新婚燕尔之际,竟有闲心在魏王台煮酒论英雄。”

“哈哈!”石飞扬长笑迎上,琉璃眼眸在雪光中流转,说道:“晋王可知,石某这壶酒,”他提起青铜酒壶,壶身刻着半枝雪梅,又一本正经地道:“是用魏博六州百姓的赋税酿的——杨师厚那老匹夫喝了十年,石某今日借花献佛。”

二人在火盆旁落座,石飞扬忽然推过锦盒,说道:“这是犬子丹青,”三岁的孩童从屏风后跑出,发间别着昆仑雪梅簪,石飞扬又肃然地道:“今日特来认义父,讨个靠山。”

李存勖动容地接过,却见锦盒底层压着凌霜月的玉佩,不由愕然地道:“石大侠,这是何意?”

“晋王胸怀复唐大志,”石飞扬正色道,明玉功运转下肌肤透明如冰,庄重地道:“石某让妻儿随您入晋宫,一来表合作之诚,二来嘛……”

他指着窗外丐帮弟子训练的银枪队,又调侃地道:“魏博的兵,只认雪梅不认旗。”

李存勖感动的泪水哗哗而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石飞扬又递来一本书,李存勖接过一看,竟然是石飞扬手书的《复唐十策》,案头烛火在他眉间投下深影,骇然地道:“石大侠,您这是要李某此刻称帝?如今地盘不过河东三州……”

石飞扬斜倚龙柱,玄霜刃布柄敲着柱上蟠龙,分析道:“隋末李渊起于晋阳,”他忽然轻笑,又调侃地道:“当年石某在汴梁城头,可是看见陛下龙袍下的朱砂痣——那是太宗皇帝的转世印记。”

李存勖心头巨震,早就想称帝了,但是,缺少一个借口啊!现在,石飞扬正好为他提供了一个理由!他猛地抬头,手按剑柄,佯装不解地道:“石大侠怎知……”

“石某不仅知陛下身世,”石飞扬展开昆仑镜碎片,又装模作样地分析道,镜中映出李存勖胸口的盘龙胎记,接着又佯装神秘地道:“还知朱友贞派赵岩在您酒中下了‘蚀心散’。”他指尖凝出冰锥,将李存勖杯中残酒冻成血红色,又挑拨离间地道:“赵张朋党卖官鬻爵,魏博兵变不过是引子,他们真正要的……”

“是借我的人头祭深渊之眼!”李存勖拍案而起,愤怒地道,忽然看见石丹青抱着凌霜月的腰从殿后跑出,孩童眼中竟有与石飞扬相同的琉璃色。

于是,李存勖强压怒火,试探地道:“石大侠,您将妻儿送入李某麾下作人质,置于险地,就不怕李某翻脸吗?”石飞扬忽然拔刀而出,玄霜刃横在颈间,诚恳地道:“若陛下觉得诚意不够,石某这颗头颅,随时可作晋军的旗杆。”

他抬头时琉璃眼眸映着烛火,说道:“但请陛下看看这魏博的雪——”他指向窗外,丐帮弟子正用雪堆出大唐版图,石飞扬又感慨地道:“天下百姓要的不是梁晋之争,是贞观年间的麦香。”

李存勖感动的泪水又哗啦啦而下。

这晚,李存勖被石飞扬感动得哭了三次。

他领着“李丹青”、凌霜月以及凌霜月的几名贴身女侍出城,率部回归晋阳。丐帮长老何全、李星都替凌霜月母子捏了一把冷汗,朱惠然也被凌霜月的勇敢无畏感动了。

石飞扬便携带朱惠然,回归东京,所有职权被朱友贞罢免。

三日后的汴梁,朱友贞的御案前,赵岩的玉扳指敲着分割魏博的诏书,献计道:“陛下,杨师厚一死,魏博群龙无首,正该分而治之。”他眼角余光扫过石飞扬,又毒辣地道:“倒是郭大人,在魏博杀了三百银枪卫,怕是功高震主啊。”

石飞扬忽然咳嗽,袖中滑出杨师厚的密信,狼头图腾在烛火下显形,森冷地道:“赵大人可知,”他故意露出歪斜的门牙,又说道:“这密信上的血印,正是天狼卫的深渊之眼?”朱友贞猛地站起,诏书“当啷”落地,颤声道:“郭斌,你是说杨师厚私通天狼卫?”

“陛下明鉴,”石飞扬恭敬地道:“魏博六州的赋税,有三成进了天狼卫的腰包。”

他抬头时琉璃眼眸映着帝王的倒影,竟然同意朱友贞和赵岩的计划,说道:“若不分镇,怕是连陛下的龙袍,都要拿雪梅纸来糊了。”

朱友贞和赵岩顿时瞠目结舌

石飞扬趁机告辞,回归“郭府”,看着何全送来的密报:“李存勖的河东军已过黄河。”

他忽然轻笑,指尖在案上刻下雪梅,对朱惠然说道:“赵岩那老匹夫,怕是不知道,魏博的银枪卫,靴底都绣着丐帮的莲花。”

朱友贞下旨将魏博六州分割为魏博、昭德两镇,以削弱藩镇势力,结果引发魏博兵变。

变兵囚禁新任节度使,叛附晋国。李存勖乘势进占魏州,兼并魏博镇,随后又攻取德州、澶州。

朱友贞这才想起“郭斌”最初是不同意分割魏博的,后来又同意分割魏博,可能是缘于“郭斌”被罢免所有兵权有关,惧怕自己对他下手。

他现在有些后悔冷落了“郭武”。不过,他还是更宠信姐夫赵岩以及张德妃的兄弟张汉鼎、张汉杰、张汉伦、张汉融等人,让他们担任亲近官职,参与朝廷谋议,每次出兵还会让他们担任监军。

老臣敬翔、李振虽居相位,但所言多不被采用。李振干脆称病不出,不问政事。赵张等人皆是德薄才鲜之辈,把持朝政,卖官鬻爵,离间将相,致使朝中人心涣散,朝政也因此更加混乱。

赵张等人趁机又进谗言,指证魏博兵变乃是“郭斌”暗中捣鬼,可以趁“郭斌”前往魏博督战之时,抓捕朱惠然,这个真宁公主迟早也会和“郭斌”一条心,倒卖大梁天下的。

朱友贞想想也是,遂下令禁卫抓捕朱惠然,将朱惠然打下天牢。

丐帮弟子渗透朝廷和军中各部,消息灵通,信鸽一下子就飞到了魏博。石飞扬接到密报,赶紧放弃魏博,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回去救人。

汴梁城的天牢里,朱惠然看着石飞扬从通风口潜入,素白囚衣上的血迹刺得他眼眶发疼。

她哽咽地道:“郭郎,我是朱温之女,终究碍着你的复唐大业……”

石飞扬忽然封住她的哑穴,明玉功的寒意顺着指尖传入,柔情地道:“然儿可记得,”他取出那枝雪梅簪,怜爱地道:“当朱友珪残杀先帝,你哭成小泪包时,石某就发过誓——不让你再流一滴泪。”

说罢,便背起朱惠然,顺着通风口,离开天牢,投奔李存勖而去。

晋阳宫,已经称帝的李存勖身着十二章纹龙袍,望着台阶下的石飞扬一家人。

凌霜月抱着李丹青,孩童手中的雪梅簪与龙案上的昆仑镜碎片遥相呼应。

“石爱卿,”李存勖举起传国玉玺,试探地道:“朕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可还有何要求?”

石飞扬却欠欠身,恭敬地道:“请陛下赦免朱惠然之罪,”他看着殿中哗然的群臣,又朗声道:“她手中的素心剑,曾为大唐斩过三百天狼卫。”

朱惠然看着他眼中的决然,忽然明白,这个曾在幻境中骗她的男子,此刻正用自己的声望和兵权作赌注,只为换她一个清白。

她机智地泣声怒斥道:“郭斌,你若再用苦肉计哄我,本宫就把你的女儿红全倒进晋河!”

殿中响起低低的笑声,李存勖也笑了,爽朗地道:“好,朕赦免朱惠然所有罪责,石爱卿既然不要兵权,朕也不勉强,今天开始,朕当亲自教授朕之义子文才武功。”忽然起身,将李丹青抱上龙椅。

石飞扬忽然抬头,望着殿外飘起的细雪,硬起心肠道:“陛下可知,微臣最想做的,是带妻儿去昆仑看雪梅——”他看着李存勖怔住的神情,又庄严地道:“等这天下,不再有流离失所的孩子。”

李存勖点了点头,说道:“准奏!”

从此,石飞扬携带凌霜月和朱惠然以及八个小妾,赋闲在家,悠然自得。不过,这都是假象。

丐帮弟子早就渗透到朝廷和军中各部,李丹青在皇宫生活得怎么样,每天都会有人密报石飞扬。

晋阳宫外,丐帮弟子们举着雪梅灯游行,庆祝李存勖登基为帝。

虽然是人质,但是,天姿聪慧的李丹青在皇宫里,还是茁壮成才。

晋阳城西的郭府,朱漆大门外悬着两盏走马灯,灯影里的雪梅纹在暮色中流转。石飞扬斜倚在翡翠榻上,看着八个小妾在庭中舞剑,剑锋裁碎落梅,却溅不起半分杀气。

凌霜月将密信揉成雪团,指尖的冰魄寒气让信纸瞬间凝结,难过地道:“丹青今日被罚跪三个时辰,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渗了血。”当娘亲的自然心疼被李存勖押作人质的儿子李丹青。

石飞扬端起夜光杯,酒液里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戾气,却被嘴角的笑意掩去,淡定地道:“告诉宫里的弟兄,给丹青送些西域雪莲膏,就说是御膳房的新点心。”

他忽然将酒杯掷向廊柱,玄霜刃凭空出鞘,在半空中接住坠落的杯盏,又调侃地道:“这李存勖,倒是比朱温多了三分耐心。”

此时,朱惠然的素心剑挑开垂落的珠帘,剑穗上的东珠撞出清响,低声道:“郭郎可知,赵岩的余党在澶州招兵买马?“她将密报拍在案上,纸上的狼头图腾遇热泛出红光,激愤地道:”李存勖明着让你赋闲,实则想借天狼卫的刀……”

“借刀杀人?”石飞扬忽然大笑道,将酒泼在地上,酒水渗入青砖的纹路,竟显出丐帮的莲花印记,嘻嘻哈哈地道:“他忘了某家的‘移花接玉’,最擅长将别人的刀,变成自己的剑。”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晋阳宫的偏殿还亮着残灯。

四岁的李丹青跪在青石板上,小手上的冻疮裂开血口,却仍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着雪梅。

贴身侍女悄悄塞给他半块胡麻饼,低声道:“小公子,这是你爹爹托人送来的。”

李丹青忽然抬头,琉璃眼眸在月光下泛着与石飞扬如出一辙的光,低声道:“姑姑可知,昨日我故意打翻了晋王的砚台?”他举起饼子,饼馅里藏着张莲花笺,又解释道:“爹爹说,要让李伯伯相信,我是个顽皮的孩子。”

李存勖站在殿角的阴影里,看着稚子将饼渣喂给檐下的寒鸦,忽然对身旁的太监总管笑道:“这孩子的眼神,倒像极了石飞扬。”他接过密报,上面写着:“郭府夜夜笙歌,未见异动”,指尖却在“异动”二字上捏出指痕,狠毒地道:“再罚他站三个时辰,不许给炭火。”

半月后,郭府的红梅开得正盛。

石飞扬接到圣旨时,正与凌霜月对弈,棋盘上的“澶州”位置,早已被他用胭脂点染。传旨太监的尖嗓子划破庭院:“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郭斌率五百禁军,镇守澶州,钦此。”

石飞扬接旨时故意趔趄,青衫下摆扫落棋盘,黑子滚落的轨迹,正是丐帮在澶州的布防图,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颤声说道:“臣臣谢主隆恩。”

他抬头时眼角微红,似是不胜酒力,调侃地道:“只是臣这八个小妾,怕是要独守空闺了。”

凌霜月忽然拔剑,素心剑与冰魄剑在空中交击,溅起的火星点燃了案上的密信。

澶州城头的积雪,被血浸透成暗褐色。

石飞扬看着天狼卫的攻城锤撞向城门,玄霜刃在掌中流转着冰蓝光泽,大吼一声:“弟兄们,尔等无需出战,用弓箭镇守好城防,让这些狗杂碎尝尝石某武功的厉害!”

他清啸一声,腾空而起,双掌凌空劈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掌风扫过,前排的狼卫瞬间被震成血雾。天狼卫首领戴着青铜狼面,掌中的狼牙棒带着风雷之势砸来,狞笑道质问:“石飞扬,你以为李存勖会信你?”他的“蚀骨爪”撕裂空气,指缝间滴落的毒液在城砖上蚀出深坑,冷笑着道:“晋阳宫的密信,早已换了内容!”

“哈哈哈哈!”石飞扬忽然大笑,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肌肤透明如冰,森然地道:“你以为某家不知道,李存勖故意让你我相斗?”

他的掌风突然转向,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劈向身后的禁军统领,那人胸前赫然露出狼头刺青。石飞扬又激愤地道:“这些年藏在禁军里的天狼卫,该清算了!”

三日后,晋阳宫的早朝弥漫着血腥气。李存勖看着石飞扬捧着天狼卫首领的首级上殿,忽然笑道:“爱卿辛苦,澶州一战,扬我大唐国威啊!”

他将丹书铁券推到石飞扬面前,说道:“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可带丹青回府团聚。”

石飞扬接过铁券,指尖的寒气让金箔微微颤抖,说道:“陛下可知,澶州的雪梅开得正艳?”他忽然展开画卷,画中是李丹青在宫中罚跪的场景,笔触间却藏着丐帮的密语,便讥讽地道:“臣的儿子说,宫里的炭火虽暖,却不及家中的半盏油灯。”

李存勖的脸色瞬间铁青,却见石飞扬将铁券掷回案上,冷冷地道:“臣只想带着妻儿,去昆仑看真正的雪梅。”他转身时,又仰天说道:“这天下,终究是百姓的天下。”说罢,迈步回家。

是夜,郭府的红梅树下,朱惠然则抱着丹青,凌霜月听他讲宫中的趣事。石飞扬望着晋阳宫的方向,忽然笑道:“李存勖以为赢了棋局,却不知这盘棋,从一开始就由不得他。”

他的指尖划过妻儿的脸颊,琉璃眼眸中映着漫天飞雪,自信地道:“明年的雪梅,该开在长安了。”翌日一早,便携带凌霜月、朱惠然、李丹青以及八个小妾,前往澶州。

半月后,澶州城头。石飞扬看着朱友贞的龙骧军如潮水般涌来,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尸毒的幽蓝。他转头对朱惠然笑道:“公主可还记得,某家在陈桥驿教你的‘雪梅三叠’?”

朱惠然素白战袍上绣着金线雪梅,素心剑出鞘时带起冰雾,铿锵地道:“郭郎放心,今日不让血溅你新制的帅旗。”她忽然欺身而上,剑招突变天狼卫邪术,怒骂道:“赵岩那老匹夫,以为用我朱氏血脉就能催动深渊之眼?”

石飞扬长笑一声,百胜刀法施展开来,“观沧海”的掌风扫过,竟将前方银枪震成齑粉,又朗声笑道:“公主可知,某家早让凌霜月在赵岩的参汤里,”他看着朱惠然眼中闪过的痛楚,又正儿八经地道:“加了昆仑雪梅的花蕊——那东西,专克天狼卫的邪功。”

澶州城下,李存勖的骑兵队从侧方杀出,马蹄踏碎的雪片在石飞扬琉璃肌肤上凝成冰晶。

石飞扬忽然看见朱友贞的帅旗被赵岩举起,旗面竟用朱惠然兄长的头骨磨成粉绘制狼头,急忙说道:“然儿,闭眼!”紧接着,石飞扬施展“千里留不行”绝世轻功,凌空劈出百胜刀法之“斩轮回”!掌风如刀劈向敌方帅旗,却在接触瞬间变招为“移花接玉”,将旗面的邪力引向赵岩。

这老贼惨叫着倒地,胸前狼头图腾被冰魄寒气冻成碎片。

战后,石飞扬奉旨率部驰往幽州,李丹青则是交由皇宫禁卫带回晋阳,带回到李存勖的身边。

路上,玄霜刃在马鞍旁轻晃,刃身上新刻的“唐”字与昆仑镜碎片共鸣。是夜,澶州城传出歌谣:“雪梅开时剑出鞘,侠骨丹心照汗青。”

只是,石飞扬痛苦地离他的儿子李丹青越来越远了。

途中,安营扎寨。

幽州城外的雪幕压得很低,石飞扬的中军帐里,牛油烛火被寒风抽得忽明忽暗。

凌霜月的冰魄剑斜插在案头地图上,剑穗缠着的雪梅笺上,阿旺的字迹已被冻成冰棱:“契丹先锋五千人,昨夜屠了城西十里铺。”

石飞扬摩挲着玄霜刃上的“唐”字刻痕,刃身映出他琉璃般的眼眸,眸底却翻涌着血色。

他沉声问:“银枪效节军的旧部在哪?”

“在南瓮城的草料场,”朱惠然替凌霜月作答,将素心剑放在膝头,指尖抚过剑鞘上的金线雪梅,难过地道:“只是契丹人在粮里掺了巴豆,弟兄们多半上吐下泻。”

她忽然攥紧剑柄,指节泛白,又滴着泪水道:“赵岩的余党混在契丹军中,昨夜用我兄长朱友文的头骨法器,祭了‘血狼阵’。”

帐外传来马蹄声,何全掀帘而入,斗篷上的积雪簌簌坠落,露出肩头深可见骨的爪痕,惊恐地道:“石大侠,契丹的‘蚀骨军’来了!为首的萨满戴着青铜狼面,能召地火!”石飞扬猛地起身,玄霜刃在掌中旋出半道弧光,寒气让帐内烛火瞬间凝成冰花,森然地道:“让丐帮弟子把火油桶搬到城头,告诉弟兄们——今夜的雪,该用契丹人的血来融。”

天未亮时,幽州城头的雪已没过脚踝。

石飞扬踩着冰棱站在垛口,看着契丹骑兵如黑潮般漫过雪原,狼头旗上的獠牙在晨光中泛着幽光。当先那名萨满忽然举起骨杖,地火从冰层下窜出,将城楼的木梯烧得噼啪作响。

“蚀骨军”的先锋踩着火梯攀城,爪甲上的毒液滴在城砖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石飞扬清啸一声,明玉功飞速运转,肌肤泛起透明冰光: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掌风带起的雪浪如墙般撞向敌群,却被萨满的地火熔成水雾。

“郭郎小心!”朱惠然惊叫一声,手中的素心剑化作雪梅,挡住从侧方偷袭的契丹武士。剑刃与爪甲相撞,火星溅在她素白战袍上,烧出点点焦痕。

那武士忽然诡笑,口中喷出绿雾,素心剑竟被腐蚀得泛起黑斑。

石飞扬旋身挡在她身前,双掌一飘一引,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引动萨满的地火,反烧向那名武士。却见对方皮肤突然裂开,钻出数条血蛇,缠住玄霜刃的布柄。

凌霜月的冰魄剑从斜刺里杀出,剑招织成冰网,将红光挡在三尺之外。她肩头中了一爪,血珠落地即冻,却仍笑道:“夫君,这萨满的邪术,怕不是天狼卫的‘深渊之眼’?”

午时的雪下得更急,南瓮城的草料场已成炼狱。石飞扬踩着同伴的尸体突进,玄霜刃的刃口已卷得像锯齿,却仍用“劈山岳”的狠,震断三名契丹武士的脖颈。

银枪效节军的旧部举着带血的雪梅旗跟在身后,枪杆上的冰凌随着步伐簌簌掉落。

萨满突然站在草料堆上,将骨杖插入地面。瓮城四周的墙壁渗出黑血,浮现出数百个狼头虚影,齐声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石飞扬忽然按住太阳穴,眼前闪过白马驿的尸山——那些冤魂的脸,竟与此刻倒下的弟兄重合。

“石飞扬!你敢看这深渊之眼吗?”萨满扯下青铜狼面,露出半张溃烂的脸,狞笑道:“朱温的血,朱友珪的魂,都在这旗里!”他展开的狼头旗上,朱惠然兄长的头骨粉末突然活过来,化作血手抓向她心口。

朱惠然的素心剑突然脱手,被血手缠住拖向旗面。石飞扬飞身扑救,却被两名“蚀骨军”武士抱住双腿,爪甲刺入皮肉的瞬间,明玉功的寒气顺势蔓延,将对方冻成冰雕。

他捞起素心剑掷回给她,自己却被地火燎到后背,青衫瞬间燃起烈焰。石飞扬在火中狂啸,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掌风劈开一条血路,玄霜刃穿萨满咽喉而过。

黄昏时,幽州城头的积雪已被血染成褐红。

石飞扬靠在断墙上喘息,玄霜刃插在脚边,刃身的“唐”字被血糊住。萨满的骨杖就在三丈外,杖头的狼眼宝石仍在闪烁,地火不时从砖缝里窜出,舔舐着遍地尸骸。

朱惠然用素心剑支撑着站起身,战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却仍将最后半坛火油泼向草料堆,警醒道:“郭郎,还记得陈桥驿的雪吗?”

她忽然点燃火折子,又提醒道:“那时候你说,雪梅要在烈火里才开得最艳。”

火浪冲天而起时,石飞扬忽然长啸,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踏着火苗掠向萨科斯。

对方的骨杖砸来,他竟不闪不避,任由杖头击中胸口,借着反震之力欺近,左手扣住萨科斯的“膻中穴”,明玉功的寒气瞬间将其冻成冰柱。

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破乾坤”!右掌劈出,冰柱连同骨杖一同碎裂,昆仑镜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

残余的契丹兵见萨满身死,发一声喊要逃,却被凌霜月的冰魄剑拦住去路。她的冰魄剑已断成两截,只用半截剑鞘也杀得血花四溅,肩头的伤口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如同一枝怒放的雪梅。

三更时分,幽州城的狼头旗被扯下,绣着雪梅的唐旗在断墙上缓缓升起。

石飞扬坐在垛口,将昆仑镜碎片按在结冰的城砖上,碎片映出的月光里,朱惠然正为凌霜月包扎伤口,两人的手指都冻得发紫,却仍在说笑。

何全递来酒葫芦,葫芦上的莲花纹已被血浸成黑红,难过地道:“石大侠,清点过了,弟兄们活下来的不足三成。”

他又哽咽地道:“银枪效节军的张头领,死前还攥着雪梅笺……”

石飞扬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胸口,望着晋阳宫的方向,玄霜刃在掌中轻轻震颤,刃身的血珠滴落在雪地里,慢慢凝成一朵梅花形状。

“然儿,”他忽然说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难过地道:“明日让弟兄们把尸体烧成灰,混在雪里头——”他看着朱惠然怔住的神情,忽然笑了,眼角却有泪光,哽咽地道:“这样,来年的雪梅,就有养分了。”凌霜月将冰魄剑的断刃插在身旁,剑鞘上的雪梅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悻悻地道:“夫君,阿旺说契丹主力在后山,要不要追?”

石飞扬摇了摇头,将昆仑镜碎片揣进怀里,站起身,玄霜刃拄在地上当拐杖,暖心地道:“让弟兄们睡三个时辰。”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石飞扬的琉璃肌肤上,瞬间凝成冰晶。

他望着幽州城头猎猎作响的唐旗,忽然想起李丹青最喜欢的那首歌谣——“雪梅开时剑出鞘,侠骨丹心照汗青!”只是这一次,他听出了歌谣里藏着的血味,比酒更烈,比冰更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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