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463铁肩担义护苍生侠影孤舟复唐祚
第463章 463.铁肩担义护苍生·侠影孤舟复唐祚
“小子,快滚下去,免得污了韩某的斧头!”韩勍声如洪钟地骂道。
石飞扬嘿嘿一笑,晃着膀子上台,调侃道:“韩统领若能让小的兵器脱手,小的就把脑袋割下来给您当夜壶。”韩勍大怒,斧头带着风雷之声劈下。
石飞扬不闪不避,玄霜刃突然出鞘,施展“长河落日剑法”的第一式“大漠孤烟”,去势刚猛,如孤烟直上,竟将斧头荡开三尺。
韩勍惊怒交加,斧法更紧,却见石飞扬身形飘忽,剑招陡然一变,化作“长河落日”,刃光如一轮残月,封死他的所有退路。
“当!当!当!”玄霜刃在昆仑烈焰功加持下越斗越勇,握剑一直一圆,一正一斜,每一次碰撞都让韩勍手臂发麻。突然,石飞扬手腕翻转,剑尖轻点韩勍手腕“阳溪穴”,开山斧“当啷”落地。
全场哗然,石飞扬却对着朱友珪的看台挤眉弄眼,活像个街头卖艺的。
朱友珪抚掌大笑道:“好个郭斌!赏!”
石飞扬跪地谢恩时,眼角余光瞥见朱全忠身边的天狼卫密使面色铁青,知道自己已引起敌人注意,却故意拍着韩勍的肩膀,谦虚地道:“韩大哥承让了,改日请你喝花酒!”
自此,他更加小心翼翼地潜伏在左龙武军中,一方面观察朱全忠诸子的动向,另一方面寻找机会与外界的反梁势力取得联系。他发现朱全忠的几个儿子中,次子朱友珪阴鸷狠辣,野心勃勃,却不受朱全忠待见;长子朱友文则表面温文尔雅,实则伪善狡诈,深受朱全忠喜爱。
于是,石飞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利用朱友珪的野心,挑起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以乱覆乱,最终达到推翻朱全忠、恢复大唐的目的。
天祐四年四月,朱全忠在汴州金祥殿登基,定国号大梁。朱全忠也改名为朱晃。
石飞扬作为亲卫,随朱友珪站在丹陛之下,看着朱晃穿上龙袍,冕旒晃动间,胸口竟挂着半枚昆仑镜碎片。他心中一凛,暗忖:“原来玉璽里的碎片被他镶在龙袍上了。”
汴州金祥殿内,沉香屑在鎏金兽炉中焚得正旺,烟气缭绕间,朱晃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由内侍扶着戴上十二旒冕冠。冕旒串珠晃动,恰好遮住他眼角的凶光。
石飞扬随朱友珪站在丹陛之下,玄霜刃用玄色绸布裹着斜挎腰间,青布校尉服浆洗得发白,却掩不住他琉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山呼海啸般跪拜。
登基大典刚毕,朱晃举办隆重的改朝换代宴会。
汴州金祥殿的鎏金烛台上,十八盏蟠龙灯将殿内照得恍如白昼。
朱晃高踞玉座,新制的十二章纹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金光泽,胸口嵌着的半枚昆仑镜碎片随呼吸明灭,边缘的赤金狼头图腾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石飞扬垂手立在朱友珪身侧,青布校尉服下的明玉功悄然运转,肌肤泛起淡淡琉璃光泽,却被他用昆仑烈焰功的赤芒巧妙掩盖。
“郭斌,去给庞大帅斟酒。”朱友珪忽然低声吩咐,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腰间玉佩——这是约定的动手信号。石飞扬会意,低头应诺时琉璃眼眸掠过殿角的鎏金香案,那里正摆着用黄绫包裹的《梁皇宝忏》,正是昨夜探听到的天狼卫血祭秘典。
殿中酒香四溢,各镇节度使捧着金樽争相向朱晃敬酒。
石飞扬混在内侍中穿行,待庞师古醉眼蒙眬地挥手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撞向香案。
“哎哟!”他故意发出惊叫,伸手扶住香案的瞬间,袖口暗劲已卷住黄绫一角。黄绫飘落的刹那,他已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轻功闪到廊柱后,怀中《梁皇宝忏》的扉页上,赫然印着天狼卫的狼首图腾。
“郭斌,你作死啊!”庞师古的骂声传来,石飞扬却盯着书中夹着的羊皮秘图——图上用朱砂绘着陈桥驿的地形,中心处密密麻麻标着“童男童女血祭阵“”的字样,正北角画着裂开的深渊之眼,旁边注着“昆仑镜碎片共鸣”。
他心跳加速,忽听殿外传来兵器相撞声,知道是丐帮弟子按计划在军械库制造混乱,当即贴着殿壁向西侧门移动。军械库的铜锁被石飞扬的天蚕功银丝绞断,腐臭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石飞扬掩鼻入内,月光从气窗照在成排的玄甲上,却见每具甲胄胸前都嵌着半枚狼牙状金属片——正是天狼卫用来操控尸兵的邪器。
他贴着墙壁前行,忽闻头顶传来衣袂破风声,三枚淬毒弩箭已到面门。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弩箭忽然转移了方向,竟将暗处的三名天狼卫探子钉在甲胄上。
石飞扬趁机闪到兵器架后,却见正北墙上用狼血画着巨大的祭阵图,与《梁皇宝忏》中的秘图互为表里。祭阵图中央,用金粉写着“四月十五子时,陈桥驿血祭,深渊之眼开”,落款处盖着朱温的玉璽印——那玉璽,正是用另一半昆仑镜碎片雕成。
“大胆!”暗角传来阴鸷的笑声,七名天狼卫教徒破墙而入,为首者手持狼头短刃,正是校场比武时漏网的“鞭里白条”侯七。他见是石飞扬,眼中不由闪过狂喜,惊叹道:“郭斌,原来你是唐室余孽!”
石飞扬嘿嘿一笑,玄霜刃指向侯七,嘲笑道:“侯七,你这鞭法要是用来抽陀螺,怕是能拿汴梁第一。”话音未落,侯七的九节铁鞭已带着毒雾扫来。
石飞扬不闪不避,施展“移花接玉”,侯七的鞭梢忽然偏了方向,拽向兵器架,铁鞭扫过之处,三柄陌刀应声而落,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果然淬了尸毒。
“一起上!”侯七怒吼道,其余六人呈北斗阵将石飞扬围住。石飞扬琉璃眼眸骤冷,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肌肤瞬间透明如冰,连呼吸都带出白雾。
他双掌当刀,施展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掌风如刀,竟将扑面而来的毒雾斩成两截。紧接着,他又一招“斩红尘”劈出!掌风卷着地上的玄甲碎片,如利刃般射向敌人手腕。
继而,石飞扬又以血引血,施展“邪血劫”神功,两名教徒顿时鲜血狂喷,倒地时已缩成干尸。
侯七见势不妙,铁鞭砸向石飞扬面门。
石飞扬突然矮身,双掌推出“劈山岳”,掌风扫过他下盘,侯七惨呼着撞向祭阵图,顿时,深身骨裂,惨死当场。剩余四人互望一眼,竟同时咬破舌尖,喷出黑血祭起尸兵。军械库内的甲胄突然震动,眼窝中冒出幽蓝鬼火,正是天狼卫的“万尸噬心阵”。
石飞扬冷哼一声,“惊目劫”神功施展,冰寒目光扫过,最近的三具尸兵瞬间碎成冰渣,却见更多尸兵从兵器架后涌出,甲胄碰撞声震耳欲聋。
石飞扬双掌拍出“帝天狂雷”!掌心冰晶竟化作紫色雷霆,在尸群中炸开。
他趁机闪到祭阵图前,玄霜刃划破掌心,以血祭起昆仑镜碎片——这是昨夜从朱晃龙袍上偷刮的镜粉。碎片共鸣之处,祭阵图上的狼头图腾突然燃烧,露出夹层中的羊皮秘卷。
侯七之子侯廉闻声而来,见祭阵被毁,知道大势已去,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石飞扬后心。
石飞扬头也不回,反手拍出“破乾坤”,掌风扫过,透骨钉竟倒飞而回,钉入侯廉双肩。如此神功,看得剩余教徒目瞪口呆,竟忘了逃跑。
石飞扬抓起秘卷,扫过上面的朱砂小楷字体:“深渊之眼封印于昆仑墟,需九枚昆仑镜碎片、千名童男童女之血、帝王玉璽为引……”
他心中剧震,忽闻殿外传来马蹄声——朱晃的仪仗已从正殿出发,显然发现了祭典被盗。
石飞扬急忙踢翻烛台,火舌瞬间吞没祭阵图,天狼卫教徒在火中惨呼,尸兵甲胄也在高温中融化。
他展开秘卷,发现背面画着朱温的生辰八字,正是血祭阵的核心祭品。他突然明白,朱温以为借天狼卫之力稳固江山,却不知他自己才是祭阵的最终祭品。
金祥殿方向传来警钟,石飞扬将秘卷藏入贴身衣内,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轻功跃出军械库。
月光下,他回望朱晃的龙辇正在火光中慌乱调头,琉璃眼眸映着漫天星火,忽然想起凌霜月在西域说的话:“昆仑镜照见的不是天命,是人心。”
他摸了摸怀中的《梁皇宝忏》,秘卷上的狼头图腾在明玉功下渐渐显形,竟与朱晃龙袍上的碎片严丝合缝。原来天狼卫早将朱温视为祭品,所谓血祭,不过是借大梁军队的血,为深渊之眼开封铺路。
石飞扬忽然低笑,笑声中带着杨过般的桀骜,低声调侃道:“朱温啊朱温,你机关算尽,可知道自己才是那待宰的羔羊?”五更的梆子声响起时,石飞扬已混在慌乱的禁军中驰出汴梁城。
他怀中的昆仑镜碎片发烫,与秘卷上的图腾共鸣,而陈桥驿的方向,正有黑云压城,那里有千名童男童女等待救援,有李存勖的复唐军即将抵达。
石飞扬将将怀中的昆仑镜碎片和秘卷图腾交与凌霜月,便又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回到了皇城。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谁也不知道挖朱温墙角的竟然是他的近卫“郭斌”!汴梁城的秋夜凉如井水,郢王府西跨院的书房里,铜雀衔枝烛台的烛芯爆出灯花,映着朱友珪阴鸷的面孔。他如今被封为郢王,却因生母出身低微而不受朱晃待见,此刻手指敲击着紫檀木桌,指节泛白如骨。
“郭斌,”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要滴出水来,阴森森地道:“你且实说,父皇他……是不是铁了心要传位给我大哥?”石飞扬垂手而立,今日特意换了身半旧的青布直裰,腰间玄霜刃用污布裹着,活像个不得志的落魄书生。
他闻言挠了挠头,做出一副惶恐模样,颤声道:“郢王殿下,小的只是个亲卫,哪敢揣摩王爷的心思?不过前日在御花园修剪梧桐,倒是听见内侍们闲扯……”
朱友珪猛地前倾身体,锦袍袖口扫落了砚台,墨汁在案上漫开如血,怒吼道:“说!他们扯什么?”
石飞扬压低声音,凑近几步,故意让烛火照亮自己脸上的惊惧,惶恐地道:“他们说……说陛下这几日常召友文公子密谈,还把先帝留下的玉璽都给了他。又说命人在草拟诏书,要立友文公子为太子……”他突然打了个寒噤,又结结巴巴地道:“小的当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了,殿下可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
“果然如此!”朱友珪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桌子,茶盏跳起又落下,碎成几片,又怒骂道:“朱友文那伪君子!平日里装得悲天悯人,原来是觊觎大位的奸贼!”
他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谩骂道:“父皇也是老糊涂了,竟看不出这畜生的狼子野心!”
石飞扬见挑拨成功,心中一阵冷笑,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劝慰道:“殿下息怒,小的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小的倒想起一事,或许对殿下有用。”
朱友珪急不可耐地喝道:“快说!”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
石飞扬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前日,小的在军械库当值,看见友文公子的亲随鬼鬼祟祟塞了个纸团在墙角。小的好奇捡起,竟是封写给河东李克用的密信!”他顿了顿,看着朱友珪骤变的脸色,又挑拨道:“信上写着‘愿借河东铁骑,共图大业,事成之后,割让河东三州’……小的吓得当场烧了,只记得落款是‘友文’二字。”
朱友珪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劈在桌角,木屑飞溅,激愤道:“好个通敌叛国的贼子!”又称赞道:“郭斌,你做得好!若本王得了大位,定封你为禁军统领!”
石飞扬连忙跪倒,叩首道:“能为殿下分忧,是小的的福分。小的还有一计,可助殿下除去这心腹大患。”朱友珪眼睛一亮,连忙扶起他,急促地道:“快讲!”
石飞扬微微一笑,故意卖个关子,片刻后才道:“殿下可知‘长河落日剑法’?”
朱友珪一愣,石飞扬遂解释道:“这是小的家乡的剑法,共两招,却藏着天地至理。第一招‘大漠孤烟’,讲究以直破曲,刚猛无俦;第二招‘长河落日’,却是以圆化直,柔能克刚。如今友文公子势如烈火,正似‘大漠孤烟’,殿下若硬拼便是以卵击石。不如学那‘长河落日’,暂避锋芒,待他骄横自满露出破绽,殿下再以雷霆之势一击功成!”
朱友珪听得连连点头,拍着石飞扬的肩膀大笑,又赞叹道:“好个‘一静制动,以柔克刚’!郭斌啊郭斌,你真是本王的子房再世!”
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仿佛已看见自己登基为帝的景象。石飞扬躬身称谢,心中却冷笑不止——这头恶狼,终究是钻进了他织好的罗网。
石飞扬告辞,离开郢王府,回归自己的简陋府邸。
暮春的月光洒在汴梁城的飞檐上,石飞扬辞别朱友珪,沿着青石板路往住处走。他故意将靴跟磕得山响,却在转过街角时突然屏息,贴着墙根闪入阴影——身后三道极轻的衣袂破风声,如夜枭振翅,正是朱温最小的女儿、真宁公主、美若天仙的朱惠然在施展“踏雪无痕”轻功跟踪石飞扬。
“公主殿下的素心剑法,今夜是要拿郭某试剑么?”石飞扬忽然转身,背靠斑驳的砖墙,月光在他琉璃眼眸中流转,竟比天上星子更亮三分。
朱惠然猝不及防,身形在槐树枝桠间顿住,月白裙裾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悬着的碧玉连环剑穗还在晃动。她摘下斗笠,露出芙蓉面,眉尖微蹙,娇叱一声,质问道:“郭斌,你果然不是寻常校尉。军械库的火,郢王府的密信,还有父亲龙袍上的镜碎片——你究竟是谁?”
声音如碎玉投壶,却带着冰锥般的冷意。
“哈哈!”石飞扬忽然笑了,指尖摩挲着玄霜刃的布柄,嬉皮笑脸地道:“公主可知,您追了我三条街,靴底的莲花纹都沾了西市的胡麻香?”他故意凑近,琉璃眼眸映着她惊怒的脸,又调侃地道:“不过说真的,您刚才使的‘素心剑第七式’,若是手腕再偏半寸,就能封了我的‘曲池穴’。”
朱惠然大怒,碧玉剑“呛啷”出鞘,素心剑法如游龙惊凤,剑尖直指他眉心,怒骂道:“贼子敢辱我师门!”剑光闪烁间,竟带出十二道剑影,正是素心门的精妙剑术“凤舞九天!”石飞扬不闪不避,玄霜刃突然出鞘三寸,施展长河落日剑法第一式“大漠孤烟”斜挑,刃光如孤烟直上,正好搭在她剑脊中央。
“当!”火星四溅,朱惠然只觉手腕发麻,剑势顿时一滞。石飞扬趁机旋身,玄霜刃布柄敲在她肘弯的“少海穴”,又嘻嘻哈哈地道:“公主这剑,比之西域的‘七星剑法’,多了三分灵动,却少了两分沉凝。”
这哪里是与人交锋,简直就是师父教徒弟!“住口!”朱惠然气得七孔生烟,玉脸通红,剑势突变,竟使出素心剑的禁忌招式“素心劫”,剑尖幻出七朵剑花,分取石飞扬七处大穴。
石飞扬琉璃眼眸一亮,玄霜刃划出完美圆弧,第二式“长河落日”展开,刃光如落日熔金,将七朵剑花尽数绞碎。“公主可知,”石飞扬突然收刀,退后半步,玄霜刃垂地划出火星,一本正经地道:“您父亲在滑州白马驿,将三十多位大臣投入黄河时,那些人的血染红了整条河水?”
他声音低沉,琉璃眼眸映着远处的灯火,又正色道:“您以为我在挑拨皇子内斗,可曾见过街头百姓易子而食?”朱惠然剑尖微颤,想起前日所见——朱温将降卒的手腕斩下,堆成小山供群臣观赏。她咬唇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用我二哥的野心……”
“不用他的野心,难道用您的仁慈?”石飞扬反问一句,突然逼近,掌风带起她鬓边发丝,又激愤地道:“您可知深渊之眼的血祭?千名童男童女将被活取心肝,您父亲的玉璽,正是祭阵的钥匙!”
他掏出染血的秘卷,上面狼头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朱惠然脸色煞白,碧玉剑“当啷”落地,颤声道:“你……你如何知道这些?”
“呵呵!”石飞扬忽然轻笑,指尖抚过她眉心,调侃地道:“因为我是昆仑镜选中的人。”
《圣心诀》中的“天宫幻影”悄然运转,精神力如丝绸般渗入她识海,又抬手指指苍穹,误导道:“您看这月光,可曾见过比这更美的幻境?”
朱惠然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再睁眼时,仿佛已经置身于昆仑雪山之巅。
月光下,琉璃般的男子站在云海前,转身时眼眸如星,质问道:“惠然,你可曾想过,天下百姓需要的不是暴君,而是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明君?”
她下意识伸手,却触到石飞扬的掌心温度,不由迷茫地道:“你……你叫我惠然?我叫惠然?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是啊,”石飞扬的声音温柔如雪山融水,继续误导道:“你看这仙境,便是你心底的桃源。你讨厌你父亲朱温的残暴,却困于血缘,就像这雪山的雪,看似洁白,却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指尖划过朱惠然的手背,幻境中竟下起了桃花雪,又调侃道:“跟我一起,让这幻境成真,不好么?”
朱惠然望着石飞扬的琉璃般眼眸,忽然发现那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比任何镜子都清晰。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莫要学你父亲。”忽然伸手抱住石飞扬,将脸埋入他胸前,柔情地道:“好,我帮你……”
现实中,石飞扬看着怀中沉睡的朱惠然,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天宫幻影”已在她识海种下心锚,从此,朱惠然会将他的每句话都当作自己的意愿。
他抱起朱惠然,忽然发现她鬓间的玉簪,正是自己当年在西域见过的于阗国公主簪。“惠然啊惠然,”他低声叹息道,“若有来世,愿你生在太平盛世,不必做这乱世的公主。”
说罢,他施展轻功,抱着她向皇宫方向飞去,将她送回皇宫之中。石飞扬的唇角勾起一丝苦笑——这幻境中的情丝,究竟是他骗了她,还是她骗了自己?
五更的梆子声响起时,朱惠然在幻境中笑醒,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郭斌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
她摸着鬓边的簪子,忽然觉得父皇的龙袍,竟比幻境中的雪山还要冰冷。
而此刻,石飞扬正站在屋顶,望着她窗内的灯火,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终究还是用了最不想用的手段。却不知,这幻境中的情,早已在两人心中,种下了比深渊之眼更难破解的劫数。
三日后的早朝,朱惠然突然闯入金銮殿,鬓边别着石飞扬送的昆仑雪梅。
“父皇,”她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拉住朱温的龙袍,“郭斌是难得的将才,儿臣恳请父皇让他担任禁军统领。”朱温手中的玉璽“当啷”落在案上,眼中闪过惊诧,骇然地反问:“然儿,你怎知他……”
“儿臣近日常与郭统领探讨兵法,”朱惠然想起幻境中石飞扬教她的“长河落日”剑诀,脸颊发烫,但坚毅地道:“他的‘长河落日剑法’精妙绝伦,定能护我大梁江山。”
满朝文武顿时愕然。
石飞扬在班列中向朱惠然微微颔首。
退朝后,朱惠然拽着石飞扬躲进御花园的牡丹亭,结结巴巴地道:“你……你那日在仙境中说的话,”她避开石飞扬的目光,含情含痴含嗔地道:“说我像昆仑山顶的雪梅,不畏严寒……可是真心?”
石飞扬看着她发间的雪梅,想起幻境中为她编造的“初见场景”:他化作西域商人,在雪崩中救起迷路的她。“自然是真的,”他轻声道,“末将初见公主,便觉得这天下间,唯有雪梅能比公主的风骨。”
朱惠然突然抬头,眼中泛起涟漪,娇羞地道:“那你……可愿娶我?”她抓住石飞扬的手腕,铿锵地道:“若你肯效忠父皇,我自然愿与你共治这天下。”
石飞扬心中一痛,却不得不继续编织幻境,难过地道:“公主可曾想过,”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昆仑烈焰功的暖意传入她体内,又严肃地道:“若大梁江山稳固,百姓便可安居乐业?”他看着她渐渐沉迷的眼神,知道“天宫幻影”又一次已经深植其心。
他离开御花园,回到独居的跨院,刚掩上门,窗纸便被一股阴风吹得鼓胀起来,一道黑影如狸猫般落在窗台上,腰间狼头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郭兄好手段,”来者声音嘶哑,手中短刃在掌心抛接,又讥讽道:“几句话就挑得郢王父子反目,佩服佩服。”石飞扬缓缓抽出玄霜刃,刃身流转着寒光,森冷地道:“天狼卫的人?跟踪我多久了?”
来者冷笑道:“听闻郭兄的‘长河落日剑法’出神入化,咱家特来讨教。”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近,长刃直刺石飞扬咽喉,带起的劲风竟吹得烛火剧烈摇曳。
石飞扬不退反进,玄霜刃迎着长刃刺出,正是“长河落日剑法”第一式“大漠孤烟”,剑尖直指来者面门。来者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郭斌”竟有如此快剑,连忙回刃格挡。
“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来者只觉手臂发麻,短刃险些脱手,心中骇然:这一剑的刚猛,竟不输陛下帐下的五虎将!
石飞扬一击得手,身形陡然转换,玄霜刃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正是第二式“长河落日”,将对方所有退路封死,刃风带起的灼热气息让来者额头冒汗——石飞扬竟在剑招中融入了“昆仑烈焰功!”
“好个昆仑烈焰!果然名不虚传!”来者惊叹道,长刃舞出一片刀花,竟使出天狼卫秘传的“阴风刀”,每一刀都指向石飞扬周身大穴,招式阴狠毒辣。
石飞扬大笑一声,玄霜刃在昆仑烈焰功加持下更显凌厉,握剑一直一圆,一正一斜,一划一抹,一撩一沉,一横一劈,一捅一扫。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蕴含着无穷变化,无论来者如何变招,始终被他一剑封死。
来者越打越惊,只觉对方的剑招如同天地初开般质朴,却又像江河归海般无解,无论如何腾挪闪避,总有一道寒光先一步等在要害之处。
“拼了!”来者怒吼一声,长刃突然射出三枚毒针,直取石飞扬双目。石飞扬早有防备,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身形如柳絮般飘开,同时手腕翻转,玄霜刃反手撩出,正好将来者手腕划伤。
来者吃痛,长刃险些落地,心知再斗下去必败无疑,虚晃一招便要遁走。石飞扬岂会容他逃走,脚下一点,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追去,玄霜刃如影随形,直刺后心。
来者无奈回身格挡,却被石飞扬一脚踹中胸口,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院中的老槐树上,喷出一口黑血。他挣扎着爬起,指着石飞扬,眼中满是恐惧,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石飞扬的玄霜刃抵在他咽喉上,琉璃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光,森然地道:“即便是朱温,他的死期不远了。至于我是谁……你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吧。”说罢手腕一翻,玄霜刃划过,来者脖颈间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随后才喷出一股血柱,倒地身亡。
石飞扬收剑入鞘,看着天狼卫密使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他抬头望向皇宫主殿的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想必朱温还在与亲信密谋。
“朱全忠,朱友文,朱友珪……”石飞扬低声念着这些名字,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低声道:“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这大唐的江山,还轮不到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来践踏!哼!”他转身走入屋内,关上门。
烛火在他身后跳跃,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翌日,石飞扬又找机会,前来挑拨朱友珪和朱友文的关系。他来到郢王府,找到朱友珪,故作神秘地道:“王爷,大喜啊!”朱友珪一愣,愕然反问:“喜从何来?”
石飞扬压低声音道:“小的听说,陛下近日身体不适,正在考虑立储之事。而且,小的还听说,陛下对朱友文公子有些不满,认为他太过仁慈,不堪大任。”
朱友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惊喜地道:“此话当真?”
石飞扬点点头,严肃地道:“千真万确!小的还打探到,陛下有意让王爷你参与朝政,历练历练。”朱友珪大喜过望,激动地道:“真的吗?郭斌,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石飞扬趁热打铁,鼓动道:“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不过,朱友文殿下毕竟是长子,根基深厚,王爷若想夺嫡,还需早做准备。”
朱友珪急切地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石飞扬微微一笑道:“小的有一计,可助王爷除去朱友文,永绝后患。”
朱友珪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说!快说!”
石飞扬附在朱友珪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朱友珪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赞叹道:“好计!好计!郭斌,你真是本王的智囊啊!”
几天后,朱晃果然召见朱友珪,让他参与朝政。朱友珪按照石飞扬的计策,在朱晃面前表现得勤勤恳恳,同时又巧妙地透露朱友文的“不臣之心”。
一日,朱晃与朱友珪、朱友文一起用膳。席间,朱友珪故意装作醉酒,指着朱友文,故意结结巴巴地道:“皇兄,你……你是不是勾结河东李克用,想要……想要夺父皇的大位?”朱友文大惊失色,连忙否认道:“父皇,三弟喝醉了,胡言乱语,儿臣绝无此意!”
朱晃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但从此之后,他对朱友文的信任便大打折扣。
石飞扬见时机成熟,又伪造了几封朱友文勾结李克用的密信,悄悄放在朱晃的书房里。
朱晃发现密信后,勃然大怒,对朱友文的猜忌更深。
与此同时,石飞扬暗中联络城外的反梁势力——少林、华山、嵩山、泰山、太极、乾坤、峨嵋、恒山等武林门派的义士,约定里应外合,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朱晃致命一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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